咸腥的海风裹挟着冰镇酒水的甜腻钻进鼻腔时，周暖的睫毛颤了颤。那是她在M市第三次看见霍景深牵着同一个女人出入高档场合，西装革履的丈夫正将那枚价值五十万的钻石胸针别在褪色旗袍领口。管家端着香槟从侧后方靠近，周暖左手擎着切开的婚礼蛋糕，右腕骨节泛着青白的棱角——她忽然想起三天前在世贸中心电梯里撞见的景象：那女人蜷缩在霍景深办公室的茶几下，黑色丝袜被撕开一道狰狞的豁口。style=>>一、那场婚礼不是开始他们结婚五年，周暖始终是圈子里公认的最佳贤妻。直到上周六晚上九点十九分，林氏集团年会结束后，她听见走廊尽头传来不合时宜的欢笑声。大理石地面的回声将声音抻得绵长，像有人正用鞭子抽打冻僵的琴弦。“景深，你说我这样穿……”“蠢货，永远别怀疑你的价格。”手机在包里震动。按下静音键时，周暖的指节因用力发白——三个小时前，霍景深刚给她发过一段“股市暴跌需紧急补仓”的语音。她忽然想起那些深夜里，丈夫常去书房拿回的泛着血色余晖的羊皮纸，那正是从盥洗室门缝里漏出来的猩红灯光。二、当婚纱撞上血色契约十月二十日的下午茶会是转折点。霍太太的翡翠手镯被热气腾腾的松露滚进银盘时，角落里的旗袍女正以练习过千百遍的慵懒姿态瘫在转角沙发上。她卷起的袜带露出恰到好处的胯骨，金器在喉结处发出令人心悸的钝响，就像霍景深书房里那台老式留声机放着的那首欲望蓝调。周暖端着果盘慢慢靠近，茶匙刮过盘底发出尖锐的声响。她注意到那枚胸针的钻石棱角上沾着细小的纤维，暗红，那种藏在羊绒大衣内衬的纤维——三天前在书房地垫上看见的。三、当婚姻成为兑换筹码十一月的账单在茶几上摊开时，周暖数着那些以霍景深名义签下的支票。她想起穿旗袍的女人说过：“男人都是猪，就爱吃带血腥味的嫩肉。”窗外梧桐树沙沙作响，像在编织某种无声的网。直到某天在高尔夫俱乐部，她撞见霍景深与那女人站在推土机轰鸣的工地里，砖砾飞溅中两人交换的姿势竟与当初的婚纱照一模一样。冰块在杯底发出清脆的碎裂声，周暖看着丈夫额角渗出的汗珠——那些汗珠子里，或许掺着某种能让三明治发霉的细菌。她忽然明白为什么每次去书房整理，霍景深总让她把玳瑁眼镜架重新擦第三遍。四、最后的处决时刻平安夜的雪落在墓园松针上，周暖盯着那块刻着“爱女小雯”的墓碑。三天后霍景深会在这座城市彻底消失，就像那些失踪在潮湿下水道里的旧袜子。她扣动扳机前审视着丈夫的后脑勺，那里还粘着旗袍女昨夜留下的口红印。枪声划破夜空时，她想起五年前结婚礼堂飘着的雪。那场婚礼结束时霍景深说要给她买迪拜的房子，可他现在连为那条死在冰箱里的面包猫合殓的钱都吝啬。雪水渗进旗袍领口，她忽然觉得此刻的自己也像那具被雪掩埋的尸体——同样浸着血，同样在等谁来合上眼睛。**